好痛，好痛。
头晕目眩中云初没有看到眼前是什么景象，只觉得自己胸口泛起痛意，但又不是那种无法忍受的剧痛让她流泪，而如软刀子割肉般，嘴唇上覆盖着一层温热，承影在吻她，又好像只是在唇贴唇，她彻底没了想法，为什么吻她？为什么在这里吻她？云初在口中尝到了自己的伤口，肩膀也被他硬掰过去，视野里只有那一片黑色的衣角。
铁器落地的声音，惊醒了少女。
不知道哪次眨眼间，她呆愣着接下脱力倒下的人，云初下意识扶上去，才发觉眼前景象早已变化，手上有黏腻的感觉，低头看，才发现自己手掌上又不知何时又沾上新鲜血迹。
黑色总是不容易让人看出血流的痕迹。
云初腿一软，手忙脚乱的把昏过去的剑灵放平在地上，衣服可以再生，于是云初动手从伤口处撕开，上面有一处血窟窿，从外面看并不起眼，但是云初将他翻了个身，倒吸一口凉气。
这是一处贯穿伤，而从前面看，伤口几乎有碗口那么大。
她拉起承影的手掌，手背抵在眉心，她将自己的内力传输进去，来自主人的功力对器灵来说是最好的滋补，同时恢复过来的器灵又可以反哺主人，但是因为以前他们内力差了太多，承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给她直接吸干，所以他们基本没有这么做过，体力流失的感觉很明显，但云初只希望再快些，至少不要让死亡追上他……
“停下！”
手背被吃痛拍开，她看到一双带着怒气的眼睛，沉棠刚从外面进来，就看见自己救下来的人又要把自己搞一团糟，忍不住扶着她的肩膀，因为云初看起来已经没力气撑着自己坐起来。
“你清醒些！”
狐狸从袖口里掉出来，像是一团毛球，它不懂人类的情感，只知道自己这么多日终于再次嗅到让它安心的味道，忍不住去咬云初的衣角。
他想了许久，却总觉得没有一个契机能让他心甘情愿地回到自己的身体里，就像现在，他看着面色灰白的少女，他想，如果是以前的自己，他应该舍不得说一句重话。
“把你救回来，不是让你在我这里去死的。”但是现在的他不同，于是他可以没有心理负担地说着这样的话，“本体没有损伤，器灵便没有生命危险……你连这个也忘了吗？”
对，对啊，承影也不是正常人，她一时心急，给忘记了。但是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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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所以你要将内力全赋予他，然后我来照顾两个伤患？”沉棠不依不饶，他很气，气的胸口发闷，他气云初为什么总是把自己搞得一身狼狈，“云初，在你心里，我是不是就该留在原地等你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，永远追不上你？”
这样……吗。
云初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，上面沾了不止一人的血，她什么也保护不了，也什么也抓不住，她又摸索探着去握承影的手掌。
“你看着我！”
又被强着抬头，只是一用力，眼中原本蓄的要掉不掉的泪水也顺着脸颊滑下去，少女嘴唇上带着磕伤，一身狼狈，脊背也弯了下去。
“师父……”
声音哽咽着轻颤。
手指传来一阵痛意，是狐狸咬了上来，他还是第一次见这毫无灵智的本体发疯，忍不住皱眉，被少女误会，于是主动别开眼，不再与他对视。
“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她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哭出来，她对不起谁呢，对不起爱她的人，也对不起任何人，就算在刚刚，她也依旧心存侥幸，觉得阿青还可以回头，觉得她还可以过上以前熟悉的日子。
男人轻叹，抬手就把她按在了肩膀上，于是便只剩下了声音，看不见少女哭的眼泪鼻涕一把的脸庞。
“抱歉，”男人低声在他耳边轻哄安慰，“我以前……一定能更好的安慰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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